只因他隐隐约约觉得,阿寅现在还配不得这个名字。
当然,尽管如此,他仍然深信随着阿寅长大成熟,迟早会成为他心目中的那个人。
只是在这之前……他依旧十分寂寞。
不识得情之滋味时,他几百年在冰天雪地里苦修,也不觉得空虚无趣;识得情之滋味以后,不过几年分离,一花一月、半首箫曲,就能令他心中酸楚难当、空空落落。
镇玄挥散暗魅,取其箫走到陆维面前,道:“那首曲,再吹奏一次。”
他修无情道数百年,轻易不露情绪,此时明明心若潮水起伏,脸上却仍旧面无表情。
陆维并不知镇玄今日会出现,他平时其实也注意将自己在雪山顶上两百余年养成的习惯、爱好、所长掩饰起来,避免露出马脚。
他之前爱画画,现在便改为木刻;他之前擅抚琴,如今绝不碰琴半下。甚至于坐立行走的姿势,之前与镇玄生活时养出的一派潇肃洒逸之气,也尽皆悉心改变。
见镇玄忽然出现,陆维先是吃了一惊,继而见他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,心又定了下来,回想今晚自己所做的一切,并无破绽。
“洞天春晓”是再普通不过的曲目,琴可奏,箫笛笙亦皆可奏。若说自己习惯性的用此曲试音,便令镇玄认了出来,那便是滑天下之大稽。